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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清秋睫羽轻颤,缓缓抬眸,却见那人迎秋风而来,似曾相识。
“在下王恒。”
他低眉躬身,付清秋还礼,这是她在山中匆匆见过一眼的人。
但她总觉她应该在更早之前见过他。
“多谢郎君腾出客堂,来时匆匆,未备谢礼实在抱歉。”付清秋悄然望向百花糕。
王恒乃王国公嫡长子,王国公夫人陈芸所出,陈芸子嗣稀薄,膝下只王恒一子,其余皆是妾室所出。
如此,王恒深得国公重视,虽年青却在汴京是个不可多得的贵公子。
思及此,付清秋倒觉得这也寻常了,毕竟这位贵公子,素来温厚有礼,待人接物更是文雅。
王恒早已认出眼前人是付清秋,三月十五初见,春风满园,海棠盛开,只消一眼便记下了她。
只是如今再见,总觉她不同于初见。
付清秋命云露将百花糕送至元圣元智的寮房,王恒并未多留,随元圣元智一道离开。
夜间元智被元圣拉到大殿数落,说他如何如何的不尽心,一心只想贪玩,空绝方丈见此,笑看二人不多言其事。
次日一早,国公夫人已备下宴席,青山寺的后山有一处空地,四周枫林环绕,是绝佳的赏景之地,又因处在半山腰,可观群山。付清岁知付清秋心病犹在,况又在山寺之中,只随她的心意去。
再不济还有国公夫人总归是安心的。
宴席之上,姑娘郎君分坐,直到开席之时,付清秋才知尹惜和贺清竟也在此。盛姥挨着付清秋同坐,浅浅吃了盏茶,见身旁的人心不在焉,便问:“付二,你在瞧什么。”付清秋收回视线,呷了口茶,道:"没什么。"
今日长空万里,天轻云淡,颤颤枫叶耸立枝头,风一吹,哗哗落下。此情此景,她恍惚想起杏院里逐渐败落的青梅树,也不知明年能否生出新叶。
"付二,你的心变重了。"
盛姥眉间一凝,“从前你不这样的,就算不喜欢出席宴会,也断不会如此,你有事瞒着我。”
付清秋眉尾轻扬,眉心微蹙,“我哪儿不一样了?盛姐姐,是你太久没见我了,我的事儿,可只有你知道。”保神观里究竟发生了,让付清秋性情大转,实在惊奇。盛姥知她不愿说,也不好强她。
不远处尹惜朝付清秋看去,吕汀英顺着尹惜的视线望去,只见两位灵秀的小娘子,不过及笄之年,煞是端庄清丽。“怎么看起别人来了?你认得?”吕汀英疑道。
尹惜微微颌首,命冬月将茶换成了玉液酒,吕汀英忙拂开茶盏,愁道:“你待会醉了,难不成要在这里闹起来?想来贺大人也太纵着你了。”“他欠我的。”尹惜不以为意,与吕汀英周旋片刻,还是将酒饮下。
吕汀英嗔道:“贺大人这样好的郎君,还欠你,我瞧着你欠他还差不多,别太得寸进尺了。”“阿英,我有些话想同那位小娘子说,你等我会。”尹惜眉尾轻挑,面若桃花。
吕汀英知她是有了醉意,哪肯让她去,拉着尹惜的手,尹惜力大,犹如脱缰野马,此刻吕汀英才知方才那盏茶,早被换成了玉液酒。尹惜已作人妇,况且嫁的是那样风光霁月的人,纵使在席上闹了笑话也没什么。可她如今还未嫁人,原先定亲的张家因获罪,只得退婚,到如今她还未有婚配。
吕汀英不敢起身去扯尹惜,只忧心地看她往那处去。
王夫人见有人在席间穿行,一眼望见尹惜晃悠的身形,王夫人拧眉,众多贵妇娘子循声望去,纷纷敛目低笑。
付清秋看尹惜朝她来,心下纳闷,只是一瞧便知尹惜醉了,这在席上耍酒疯,付清秋是头一回见。
恰此时,风清云散,枫林凌乱。
忽见贺清快步而来,习以为常地拦下尹惜,尹惜拍打贺清。
“谁拦我?!”尹惜挣扎,不肯和贺清走。
大庭广众之下,尹惜如此失礼,大闹国公夫人的宴席,贺清牵住尹惜,向国公夫人赔礼。
“内子贪杯,大醉一场,实在扫兴,还请夫人见谅。”贺清朗月清风,说出此话,仪态诚恳。
王夫人淡声道:“既如此,贺侍郎便请回罢。”
尹惜还欲去寻付清秋,却被贺清拦腰抱起匆匆离席。
付清秋总觉方才尹惜是要寻她说话的,只是她想说些什么?从前尹惜瞧不上她,如今怎么会想同她说话。
“那是尹姐姐罢,汴京城里的大才女,竟在宴席上耍酒疯,这传出去不得被笑话。”盛姥兴致盎然,“不过,尹姐姐当真是不同。”付清秋应道:“尹姐姐,自当与别人不同的。”
经尹惜这么一闹,王夫人顿觉无趣,她虽不善诗词,却也知道贺清尹惜的词是最好的,倘若在枫林宴上作两首,也好叫众人一乐。现下,尹惜醉酒,贺清离席,哪还有什么趣,就连眼前的枫叶都越发的萧索。
席间有眼力见的夫人,见王夫人兴致缺缺,便主动搭话,只讲汴京趣事,一时间当初金明池跳河一事被搬上台面。
王夫人讶然,“那是谁家的姑娘落了水?那日官家也在金明池,若是被瞧见,实在是丢脸。”夫人们笑言不知,王夫人听罢,不再追问。付清秋早已被唬得失了魂,偏生
被盛婵瞧见,盛婵扫视一圈,心道那人定然在其中。
“我知道是谁。”盛婵得意出声,“我当日就在池边,只见那人青衣罗裙,必在这宴席之上。”付清岁心中一紧,余光看向付清秋,只见她淡然自若,毫无怯意。王夫人看她与付清岁同坐,柔声道:“你是那家的姑娘?”还不待盛婵回话,王夫人身旁服侍的女使低声道:"盛家的二姑娘,是张氏所出。"
闻言,王夫人眸光渐沉。
盛家这一家子,在汴京常常是笑话,饶是盛家高官厚禄,又有御史大夫做亲家,却只是个幌子。
风光不假,可里头是一团黑煤。
当年何棋也算得上汴京才貌双全,父亲是何元稹,与她又有些交情,可惜一朝低嫁,所托非人,落得个红颜早逝的命。
何棋死后,便由张氏执掌中馈,在汴京闹了好些笑话,一来是盛姥誓死不认张氏,二来是盛姥大闹盛府,若非何元模顾念着孙女,盛姥早不知被打死了多少回。教女无方,德行不检,纵使他盛家再好的门第,又有几个世家贵族看得上。盛婵张氏所出,想来承了张氏的本事,王夫人暗道,付清岁温顺端庄的姑娘怎会和盛婵交好。
盛家又是那样的污糟。
王夫人蹙眉阖目,轻声道:“罢了,都是过去的事了,是谁已不重要。”盛婵正想着如何推出付清秋来,眼见王夫人没有兴头,只好咽回去。付清秋低声喃喃,“青山寺的枫林当真是美啊,可惜。”
师无涯销声匿迹已有五个月了,付清秋黯然垂眸,如果师无涯在,这场枫林宴他是否会喜欢。
盛姥凝眉,疑道:“可惜什么?”
“没什么,盛姐姐,我有些累了,先回了。”付清秋起身作别。
王夫人远远颔首,视线落在盛姥身上,她瞧着盛姥与何棋足有七分像,只是容颜像,仪态行事大相径庭。
“那你等我会,待会我来寻你,有话找你说。”盛姥道。
付清秋颔首应下,准绿柳和云露留在盛姥身边多留,她一个人回客堂,山路平坦,秋日红叶纷飞,眺望远山重峦叠嶂,皆是红枫枯蝶。
自下俯视可远观汴京,看尽琼楼玉宇,山川河海。
付清秋驻足观望,静静地看着汴河上的航船客舟,从汴河南下,便可回杭州,只是一路山高水远,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到不了的。
山风欲起,枫叶簌簌作响,天色愈渐昏沉,疾风乍起,搅散一地枫叶。
估摸着是要落雨了,付清秋提裙回客堂,只刚走出一步,风雨来急,劈里啪啦地打在枫叶枝头,满地狼藉。
付清秋不敢多留,这雨来得急,淋湿了又要害病。
曾经她几度为师无涯伤心断肠,甚至到了为情自戕的地步,如今却害怕这场秋雨淋出来病来。付清秋蓦然轻笑,心中一口闷气,随着这场避无可避的秋雨呼出。
雨幕银帘,掩住山色。
潇潇寒雨沁润肌肤,付清秋身心发颤,卷翘乌黑的长睫上挂着雨珠,抬眼望去离客堂不远了。
只是,她还未动,雨蓦然停了。
但雨声犹在,雨帘未歇,付清秋仰头看她所处的一寸天地。"付二姑娘,失礼。"
付清秋心下茫然,王恒为她撑伞,何来失礼之说。“多谢。”
王恒一路送她至客堂,见她身上淋湿,又道:“寺里常备姜汤,山中幽寒,付二姑娘用过后再歇下。”
雨势渐大,檐下雨滴不断,溅起一地水花。
“多谢郎君,只是我有一事想问。”付清秋目光落在他右肩上,那一处被雨水打湿,白袍色浅,一眼便瞧见了。"付二姑娘想问什么?"王恒眸光温和,似白玉清透。付清秋微微蹙眉,与他对视。
“我是不是见过郎君,为何郎君认得我?”
王恒微怔,掩下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失落,原来付清秋不记得他,可他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,又如何能要她记得。"在下唐突,与付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。"
一面之缘?付清秋实在记不起,这汴京里的人与她有一面之缘的人实在太多了。
可现下王恒如此说,她怎好叫人难堪。
付清秋抿唇道:“原来如此,难怪第一面便觉得郎君眼熟,原是见过。”
话说完,付清秋便要回屋,王恒走后命元圣元智送来姜汤,元智因来过,一进屋便扬声喊。"小娘子!小娘子!"
元圣敲打元智,“不可无礼。”
元智道:“小娘子人善心美,只是看起来身子弱了些,师兄让我去罢。”元智接过姜汤,却发觉客堂无一人在,进了里屋才见付清秋从屏风后出来。"小师父来做甚?”元智捧上姜汤道,“王公子命我二人将姜汤送来,我和师兄就过来了。"
闻言,付清秋往外看去,果见元圣肃立在外。
付清秋端出百花糕,让他二人在亭下歇一歇,待到雨小了再离开,她闲来无事,跟着歇在亭下。元智行云流水地拿起糕点往嘴里塞,元圣睨他一眼,向付清秋道:“师弟贪吃,娘子莫怪。”“你二人差不多大,倒是性格相反,吃罢小师父,我不爱吃。”付清秋只手托腮,含笑看他二人神态各异。元智含糊道:“师兄,快吃,我今日见贺夫人来了,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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