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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中能多揣些房地之契,便不论外间究竟发生多少波折,一家人也能安然度过的念头并非只是想想就能成的。
便是身体力行,依旧不见得能够。
远山层叠,不知屏遮住了多少马鸣车行之声,亦屏遮住了村里人朝外听的耳。然若是外界不太平,乔家村却又免不了被波及。
乔小遇举目远眺,话音轻喃道:“总这样下去,那还有什么盼头?终归与我刚到这处地方时,每日便只顾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挖土豆的情形差不多了……”
挖土豆能有什么盼头呢?
好不容易挖完,背回家,翻来覆去地将里头的烂土豆挑了,一家人却却依旧没法子安心,只因那土豆太少,能撑到来年春种都很困难。且抽芽的土豆不能多吃,而春风刮过两三个旬日后,就是能吃,却也干得似块石头,还如何下腹?
乔小遇意识到,想要凭着积累些钱物便安然度过外间的风风佩佩,终是不够的。
“若乔家村换了里正,寻个能担事的出来,许能在危难之际……”她的话音终不是十分确定。
这种法子,实与寻个守着渡河的船夫差不多罢了。
谁能笃定,这船夫不会将船划至半央了,便将船篙指向船上所载着的渡河之人?但凭其不识水性,落水恐将溺死以相威胁,尽勒索些金钱帛绸?
乔小遇摇了摇头,暗笑自己似乎不自觉间将许多人、许多事尽往恶处想去了……
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,那就是在目前看来,村里需要有一个新里正,关于牛疫的消息,村里人需知道得更及时、更全面。
乔小遇沉着心思,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院门口,她侧眼瞥过一眼去大村子方向的路,并未瞧见爹娘,便先进了院子。
但看着那些滴落在石板上的野猪血迹,乔小遇没有借隙歇一会儿,只从吊井中打出了许多水来,打算将其冲刷干净。
若等血痕干凝,想再清洗干净便难了。
明日她与爹娘都不在家,若何里正与长田叔家搭起的擂台还要紧拉了爹娘过去,使来的人且看一眼院子里的情景,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言风语呢。
将院子收拾好之后,乔小遇进屋看过灶上,见妹妹只是先将饭蒸了,便又折了几段木柴放进火中……
回想起陆桓往火堆上敷衍地放过几根粗木干柴,直将火给压灭了的情形,她的眼底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来。
提过茶壶放在灶圈上,乔小遇却又瘪了瘪嘴,自嘲道:“人与人终究不同,只各自都有令自个儿发愁的事情。一句说别人是‘吃饱了撑的’的刻薄话,当中更多的却是羡慕吧。”
她羡慕陆桓,也羡慕乔宝树,可她终究不是他们。
“小遇?小遇……”乔小遇正将煮好的白菜给盛到碗里,便听得爹娘的话音从院子里传来。
傅娘子但瞧得乔小遇一边摆着碗筷,一边满面笑意地唤他们过去吃饭的情形,溢了满眶焦急与疲累之色的浑黄的眼忍不住流下泪来。